陈寅又叹了口气,将手中酒壶别回腰间,“情有可原,罪无可恕。饿死首阳山,江湖义气重,可叹也可笑。既然谈不拢,动手便是。”
何用右手握住腰间剑柄,长剑已然出鞘三寸,天下剑术,他最喜一个快字。
小巷前的陈寅只是摇了摇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右手平举,轻轻挥了挥手,何用身侧刚刚聚拢起来的剑气便已然四散而去。
下一刻,他沉入一个深沉的梦里。
绿树绕山阴,黄花遍地开,蝴戏花蕊间,稚童绕身前。
那年他还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那年他还有老母在堂,有娘子等在家中,有子女绕在膝前。
原来他平生最得意之处,从来不在江湖。
尚且年幼的女儿举着手中的炭笔在地上煞有介事的写着自家长大后也要嫁给阿爹这般的大人物,而那个被自己用鞋底刚刚打过一顿的儿子则是还在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嚷着自己以后混江湖时一定要做个比老爹更大的大人物。
灶台前的娘子偶尔转过头来,看着许久不曾还家的自家汉子,在她眼中,如此便已最好。